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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離岸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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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國家,有一條政策紅線,叫毒品。

管你天王老子,哪怕上帝來了,只要身上帶毒,原地拘捕。

目前還沒有化驗血液一說,都是看誰藏了毒就給誰戴銬子。

而這幫留學生呢,因為有綠卡,有豪車,掛的還是外事牌照,交警不敢攔他們,所以他們飈車,闖紅燈,隨身帶著藥,想在哪嗨就在哪兒嗨。

習慣了,身上隨時帶藥。

出來一搜寶馬車,好家夥,所有的公安全興奮了。

後備箱裏居然有一整套用來嗨的工具,除了雪茄和洋酒,塞的滿滿的,全是違禁藥品,所以這幫滿嘴飈著英格力士的所謂留學生,是一幫大毒蟲呀。

劉馬克還喊:“我有綠卡,我要找律師,給領事館打電話,申請庇護。”

於這幫有綠卡的,公安們也是忍無可忍了,而今天,無需再忍。

所長孫建國搖著劉馬克的綠卡,說:“劉Mark先生,東西都是從你的車上搜出來的,所以我們可以認定,你不但磕藥,還是個藥販子,我們當然會找你的律師,還會通知領事館,而你,在拘滿15天後,我們將……”

“新一版《關於打擊走私販D的專項條例》中,已經沒有驅逐出境一說了,會是起訴,原地服刑。”顧謹適時進來,朗聲說:“新規10天後發布,他們剛好趕得上。”

以為只是剃光頭,拘15天就被趕出去嗎?

想得美,新一版的專項條例裏,他們將被起訴,且在國內服刑,兩年起步。

劉馬克給氣的跳了起來:“顧民,老子操你媽,你親媽!”

林珺剛才接了個電話,一直在外面,一進門就因為兒子,喜提攻擊。

法典沖了上去:“喲,哥們,挺不錯的嘛,銬子一戴,中文都會說了。”

另一個說:“等著吧顧民,我爸要知道今天的事,不會放過你的。”

“對,我爸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一個說。

銬子很有用嘛,一銬,一幫假洋鬼子全會說中文了。

法典還是孩子,年輕氣盛,而且他混慣了社會的,最懂得治這幫小王八蛋,他說:“你們不想放過我大哥?我還不放過你們呢,明兒我就派倆小弟進來陪你們,給你們按摩,松筋骨,對了,洗澡的時候記得別彎腰喔。”

這是道上的黑話,法典不懂意思,可他會喊來威脅人。

而劉馬克這幫,不敢說,但他們懂。偏偏他們也聽說過,小民的弟弟混道,還是個大哥,本地有個胖8哥,就是他手下最忠實的小弟。

該不會這豆芽菜樣的小男孩,還真會派小弟進來收拾他們吧。

這下一個個慫不拉嘰了,被押走時,嘴巴閉的緊緊的。

但法典還不放過,又說:“公安伯伯,一定把他們的腦袋剃光點,銬子也不能摘,一摘他們就不會說中文啦。”

公安也煩這幫留學的二代們,押劉馬克的那個停了下來,認真對法典說:“小同學,謝謝你的建議,為了能夠跟他們順暢的溝通,這銬子我們就不解了。”

劉馬克忙說:“公安叔叔,摘了銬子我照樣會講中文,真的,我還會背《三大紀律八項註意》呢,小時候我爺教我背的,您要不要我背給您聽?”

就說這銬子神不神奇,一戴,囂張到無法無天的洋鬼子連紀律都會遵守了。

一幫假洋鬼子此時恨的雙眼滴血,他們決不會放過小民的。

等出去的那一天,他們要狠狠報覆顧民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

很可笑的,半夏不明究裏,看別人都戴上銬子了,以為她和小民也會被銬,淚眼嘩嘩的看了看爸爸媽媽,居然也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眼看有公安過來,傷心的腦袋扣到了小民的膝蓋上,淚流成河。

這是什麽哥哥呀,魚丸不給吃,雪糕不讓碰,還害她蹲局子。

可公安怎麽會銬小民呢,孫所長示意小民站起來,上前敬禮:“感謝你的舉報,我代表人民群眾,為你在緝毒工作中做出的努力表示感謝。”

於是哥哥的手被公安叔叔握上了,而且搖啊搖。

這時媽媽來抱,經歷了一場抓捕的半夏那叫一個難過,一頭栽進了林珺懷裏。

在被帶上車以後,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媽媽了呢。

這時孫建國孫所長才發現小民和顧謹長的幾乎是一個模子裏拓出來的。

“顧博士,該不會,這個也是您的兒子吧?”他有點吃驚。

兒子生得有點早,長得有點快,父親還正當年,兒子已經如松柏般高了。

小民上前鞠躬:“是的,我叫顧民,顧博士正是家父,伯伯您好。”

孫所長可太吃驚了,他所知道的,顧謹的兒子只有小憲,是個無組織無紀律,皮膚黑,很難管的家夥,但他在電腦方面,卻特別牛逼。

外事拘留所總共有三臺電腦,但相互並不聯通,要傳文件非常麻煩,而小憲在關押期間,給三臺電腦建了個局域交換網,這樣,三臺電腦就可以共享文件了。

而作為交換,小憲要求不出操,每餐必須吃漢堡,喝可樂。

外事拘留所涉外的工作比較多,需要用電腦來交流各種信息,有了局域交換網,工作效率大幅提高了,所以小憲的餐食就從工作經費裏出,天天在肯德基訂漢堡。而他,一餐能吃三個漢堡,更是拿可樂當水喝。

但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因為顧謹叮囑過,一定要讓他少吃點,孫所長於是準備讓小憲在搞定局域網後就開始出操,訓練的。

但這時小憲又說,自己還可以把電腦的性能提起來,讓它快起來。

雖說電腦都裝了Win95的,可大家都不太會用,亂七八糟的東西裝了一大堆,所以電腦都運行的特別慢,其實小憲只是清理,並優秀了一下系統。

可在大家眼裏,他能讓電腦快起來,就是化腐朽為神奇了。

所以最近他在局子裏過得特別嗨。

而在孫所長看來,小憲已經是人中龍鳳了。

可小民,這年青的,身材長相無一不標致的男孩,著實讓他驚嘆。

想了很久,他下了一句定語:“顧博士,教子有方!”

林珺跟前夫哥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五味陳雜。

教子有方四個字,他們當不起。

但小民的變化讓她格外吃驚,雖然他一再說自己看不慣國內的一切,一直說等到官司打完就會回紅國繼續深造,可他今天的舉動,已經得罪了自己曾經所有的朋友,那等他再出國時,他就沒有社交圈,沒有朋友了。

甚至,移民圈會因為今天的事而編排他,排擠他。

所以他要再出國,很有可能還要受移民圈那幫人的欺淩的。

但這小子夠剛的,說舉報就舉報,眉頭都不皺一下。

塞翁失馬,焉之非福,雖然小民失去了曾經的朋友,但他贏得了弟弟的心,法典簡直崇拜死大哥了,上前輕輕搗了大哥一拳頭,說:“看來我法大的名號得讓了,以後慈心廠,你才是老大,你就叫民大吧。”

半夏似懂非懂,但既然法典肯定大哥,那她也會肯定,她不說話,只縮在媽媽懷裏,笑皺了鼻子,看著小民,她的兩只眼睛裏仿佛有星星。

這時孫所長說:“顧博士是來看你家顧憲的吧,這會兒是晚飯時間,他正在吃飯,等吃完晚飯,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我安排一下,你們見個面。”

二哥回來已經十天了,他就住在這兒嗎,他有沒有被虐待過,挨過打嗎,想想自己夢裏那個瘦巴巴的二哥哥,半夏都要哭了:“爸爸,我們去看看二哥吧。”

要說讓倆小的見見小憲,顧謹很樂意的。

他來上過兩堂課了,每回下課都要跟小憲溝通,交流。

小憲很有點小心機的,表面點頭,眼淚汪汪,誠心認錯,可一扭頭,要公安,同舍的犯人們問起倆人的關系,他就會說顧謹是他後爹。

後爹?

他搞得公安們看顧謹時,都會用一種別樣的眼光。

總之,那孩子的思想現在極為反動。

兄妹感情在於培養,小民剛開始還挺嫌棄倆小的,可現在照顧孩子比他還盡心盡力,等小憲見了弟弟妹妹,不定就會對他們有感情,願意放下偏見了呢?

顧謹於是說:“麻煩孫所長幫忙安排一下。”

這就要見二哥了嗎,倆小崽好激動啊,半夏在抿頭發,法典也兩手一抿,把頭發盡量抿高點,身高不夠頭發湊,這樣會顯得他個頭高一點。

但就在這時,小民忽而問:“孫sir,請問,你們這兒今天有沒有送來一個從紅國來的,名字叫Mairui的,持有綠卡的女士。”

見所長一楞,又說:“她應該是因為攜帶了違禁藥品才被送進來的。”

涉外拘留,不從辦事大廳走,而是直接從公安局送過來的。

按理,曹桂今天才才下飛機,即使要拘留,也不該這麽快的。

但曹桂急著見小憲,所以拒不肯交待違禁藥品的來源,就直接被拘留了。

當然,她雖然來了,但並不想被拘禁,所以才會讓劉馬克去找小民,就是想在拘留所跟小憲見個面,再讓小民把他們倆一起保釋出去,走個過場嘛。

此時的曹桂,正在辦理入住手續。

按理,馬上她就可以見到小憲,並來個母子相認了。

現在的小憲,心態反動至極,要叫他們見面,那叫它鄉遇故知,兩眼汪汪。

所長不可能事事知情,所以得問問跟公安局做對接的工作人員。

一問,還真有個叫Mairui曹的。

剛才,在劉馬克的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小民也不希望曹桂見小憲,趕忙問:“她已經被關押了嗎,進監舍了嗎,有沒有見到別的犯人?”

公安解釋說:“目前她還在辦手續,因為是涉毒人員,完了還要抽血化驗,然後才能領衣服盆子,安排床位和住宿。”打電話問了問,回頭說:“她正在抽血。”

這麽說曹桂目前還沒有見到小憲。

顧民松了口氣,說:“我是她的藥師,麻煩你們讓她現來跟我見一面。”

回頭,男孩頗有點不好意思,從褲兜裏掏出裝著錢的信封,遞給了林珺:“媽,我舅媽來了,認為我會保釋她,所以給了我一筆錢。”

林珺接過信封,摸著沈甸甸的,打開一看,裏面全是青磚色的百元大鈔。

掂了掂,估摸是八千塊,剛好兩個人的保釋費。

在工作上,林珺是個業務能力特別強的女人,她可以搞藥研,也可以搞行政,只要她想,就可以把一份工作幹的特別出色,她也不是不會玩勾心鬥角。

而是當一個人的能力足夠強,能通過正當的工作能獲取社會利益時,她就不屑於去用小陰謀和小伎倆去為自己謀求利益。

曹桂今年45歲了,和顧謹同齡,和林瑉一樣,她曾經是林珺最信任的人。

被信任的人背叛,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難堪和悲涼。

所以當著前夫和孩子們的面,林珺特別難堪,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顧謹和孩子們於她,是多麽大的依靠。

顧謹拉了張椅子過來,拍了拍林珺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半夏看媽媽似乎很難過,又團進她懷裏了。

小民一直站在林珺身後,手一直搭在她肩膀上。

一家人呆在一處,靜靜的等待著他們家最親的親戚的前來。

而直到現在,林珺依舊想不通,曹桂從一個漁村走出來,偷渡到大洋彼岸,嫁了一個既溫柔又專情的男人,雖然她不會生孩子,可從林父林母,再到林瑉林珺,沒有一個人因此嫌棄過她,或者催她生過孩子。

反而,林瑉給她的生活,是大部分的女性夢寐以求都達不到的。

她有豪宅,她不用上班,也不用撫育子女,她的日子過的愜意而輕松。

為什麽她還不知足,不滿足,要通過陷害親戚的方式來賺錢。

錢,於她就那麽重要嗎?

而就在這時,一個染了酒紅色頭發,四十多歲,衣著得體,面容非常精致,漂亮的女人,被兩個女公安從後面推了出來,是的,她是被推著的,因為她坐著輪椅。

看顧謹在皺眉頭,孫所長解釋說:“這位Marirui女士說自己身體非常虛弱,隨時會暈倒,沒辦法,只能給她配個輪椅。”

小民頓時笑了一下,在國外的曹桂,精力極為充沛的,甭看她四十多了,飈起車來,一般的小夥子只能望期項背,一回國,居然病弱成這般模樣了?

這是他看到了,要給小憲看到,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而曹桂,被推出來時,要多震驚就有多震驚。

她最先看到的是小民,雖然是黃種人,但小民在防曬和保養,飲食方面特別註意,所以他的皮膚特別白,是非常稀有的象牙色,比很多紅不拉嘰的白人還好看,再染一頭金發,就是一種中性化的柔美風格,在國外的時候,走在街上,他的回頭率能百分百的。

這才一個多月吧,他刮掉了金發,長了滿頭黑黑的板寸,眉毛也變回了黑色,往那兒一站,兩只眼睛狹長而深邃,活脫脫的,一個陽剛十足的東方少年。

他目光投過來,倒嚇了曹桂一跳。

而林珺呢,離開洛杉磯的時候蒼白,憔悴,瘦,還神經質,可現在的她雙頰豐盈,眼神有光,沒了曾經的幹癟,整個人仿如回春了一般,自帶一股英氣。

再看顧謹,曹桂更吃驚了。

上回見面還是四年前,他憔悴的不成樣子,可現在的他,神彩熠熠,雙眸還如當年,看著似乎很平和,可這人的城府和心機,一般人很難望其項背的。

這才多久啊,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家人是怎麽就那麽團結的。

這時曹桂已經覺得不對了。

但她想不通,曾經分崩離析的一家人,他們是怎麽迸除舊怨,重歸於好的。

低頭,目光落在半夏身上,她雖然還想不通,但大概明白,愛發如命的小民能剃頭,林珺的精神疾病能好起來,大抵跟這小女孩脫不了幹系。

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她是那麽怯,那麽小,看起來那麽弱小。

可奇不奇,一個多月的時間,她改變了一家人,讓林珺一家重又聚首了。

只看他們此刻的狀態,她就知道,小民的心裏已經沒有她的位置了。

正好這時外面呼啦啦的撲進來幾個女人,連哭帶嚎的。

一個是曹芳,在喊:“姐,你可是僑民,僑胞,外國人啊,咋就被拘留了?”

另一個是曹桂的四妹,叫曹琴,她算嫁的好的,丈夫在海花縣委工作,進門就吼:“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知不知道我姐是誰啊,你們有沒有長眼睛啊就抓她?”

林珺冷冷看著呢,就見曹桂拉過曹芳的手,正在側語著什麽。

當然,她是個聰明人,一看情形不對,這是要搬救兵了。

果然,曹芳聽完,扭頭對孫所長說:“我姐可是東海市委,海花縣縣委的貴客,招商局,國資委的領導見了她都得彎腰,敢抓她,小心你腦袋上的烏紗帽吧。”

一聽是市委的貴客,孫所長也有點悚,解釋說:“她攜帶違禁藥品,而且拒不肯交待藥品的來路,她手裏也沒有處方,公安是按規定抓捕的她。”

這時曹琴已經悄悄溜出去打電話了,而曹桂的目光,終於投到了小民身上,兩拔人,離得比較遠,她一直在看小民,顯然還是想等,看小民會不會救自己。

算下來,整整有五年時間,小民兄弟是由曹桂來帶的。

他們不想上課,她就幫他們請病假,想吃什麽,她會立刻滿足,想玩什麽,她隨時都會帶他們去,她自認相比於總在工作,沒時間陪伴孩子的林珺,是個更稱職的母親。

當然,於一個45歲卻一直不曾生育過的女人來說,小民兄弟,也滿足了她撫養孩子的欲望。

她自認對他們是真心的。

她就不信了,小民能一點都不記恩?

但事實是小民果真一點都不記恩情,從林珺手中接過信封,他走過來,遞給了曹桂,仍無聲的轉身,回到了林珺身邊。

自己推著輪椅,曹桂追了過來,先問林珺:“珺珺,你的精神狀況還好吧。”

林珺上前就推輪椅,這時曹琴搶著要推,給林珺一眼瞪開了,推上輪椅,她給曹桂轉了個個兒,並說:“我精神狀況好著呢,不過大嫂你這情形有點嚴重啊,怎麽都坐上輪椅了,我聽公安說,你還攜帶了違禁藥品。”

曹桂此時還能怎麽辦,她只能盡力圓謊,她說:“我看你精神狀況很不錯,但我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我也有點抑郁……”

就在這時,林珺好似推不穩似,忽而哐啷一聲,曹桂手裏一直緊緊抱著個皮包的,但突然整個人歪了,求生意識迫使她松了包,去抓扶手。

哐的一聲,皮包掉到了地上。

這時林珺松了輪椅,伸手就去撈包,曹桂也旋即撲了過來,要搶包。

本來倆姑嫂聊得好好的,可突然之間曹桂居然去推林珺了,林珺也不甘示弱,一把回搡,把曹桂給搡遠了。

曹桂此時還在笑:“珺珺你幹嘛呀,把我的包還我。”

說時遲那時快,林珺一把,已經扯開曹桂的包了,這時曹桂連撲帶抓,整個人抓過來了,林珺往後退著,邊退邊往外倒東西,嘴裏猶還在說:“大嫂你這包拉璉不好使呀,東西怎麽全灑出來了,你別急,我幫你收東西。”

曹桂則在回頭喊:“曹琴你是個傻子嘛,看不到有人搶我包,快來幫忙呀。”

曹琴顯然沒有曹芳機靈,本來以為林珺是失手弄翻了她姐,包也是不小心摔的,此時才恍然大悟,林珺和曹桂,這是已經打起來了。

她當然要往前沖,還在大叫:“這可是拘留所呢,林珺,我勸你不要太囂張,趕緊放開我姐。”

曹桂連撲帶抓,也在吼:“公安同志,我受到了攻擊,我要求你們立刻抓捕犯子分子林珺……”

拘留所,滿是公安的地方,大家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倆女人打架,所以這時有好幾個公安圍了過來,要勸架,要拉人。

但旋即,林珺舉起一個橢圓形,銅質的,戳章般的東西,舉起雙手的同時,問曹桂:“CX公司離岸賬號的章子怎麽會在你的包裏頭,大嫂,這東西是我大哥給你的嗎?”再一拔拉,她找到了支票簿,也舉了起來:“大嫂,支票和章子應該是由財務人員分別保管的,怎麽全在你手裏?”

離岸賬戶,也叫公對公國際賬戶,跨國公司的匯款往來,就是通過它。

曹桂此時也不裝了,伸手說:“林珺,CX公司是我家開的,賬號和支票在我手裏可沒什麽稀奇,我已經打電話喊市裏的領導來接我了,勸你快點把東西還我。”

“我大哥知道你拿了這些東西嗎?”林珺再問。

作為一個跨國公司,手裏有賬戶,有支票,錢款是任由曹桂來轉的。

那林瑉知不知道曹桂會把他賬戶上所有的錢轉完的事。

他又知不知道,等曹名揚和史瑞克簽完約,他的賬戶就成個空殼了?

曹桂剛才還非常著急,但此時倒不急了,席地一座,她說:“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你哥呢?”再說:“林珺,一旦跟史瑞克簽約,從此以後你哥就不是現在的普通中產了,他將一躍而起,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富豪,你覺得他願不願意?”

林瑉,目前是一種半清半楚的狀態,他知道曹桂跟史瑞克的合作,也知道這次合作是通過曹名揚,但他認為自己算是幕後老大,坐等收錢的人。

所以他才一直裝聾作啞,不跟林珺談分成,更不還她的本金。

與史瑞克那種成熟的企業合作,三五年內就會有分紅。

等那時,從史瑞克公司拿到分紅了,林瑉才會計劃著,還林珺的錢。

當然,這是在,基於曹名揚會聽曹桂的話,曹桂也願意給林瑉分錢的前提下。

見林珺不語,曹桂溫聲勸說:“珺珺,你不要那麽想不開,中醫已亡,它早晚會被西醫取代,現代醫療將由西醫主掌,這趟跟史瑞克的簽約,不僅我和你哥,政府也會求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就別胡鬧了,實在不行,你就打電話給你大哥,讓你大哥好好勸勸你?”

林瑉會怎麽勸她呢,肯定會說,珺珺,中醫已死,西醫才是未來,是希望。

說不定還會讓林珺配合曹桂,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史瑞克的合約。

可林珺怎麽可能會配合呢?

她舉起橢圓形的銅章,一笑,說:“對不起了大嫂,你自己給我大哥打電話,讓他快點來滅火,因為我馬上就會向國家稅務總局,以及中銀公司實名舉報,說CX公司涉及洗錢,要他們立刻凍結,並徹查CX公司的離岸賬戶。”

這玩藝兒,只要曹桂帶回來了,就甭想再拿出國。

錢,她不動,可大哥大嫂也休想再動用一分一毫。

……

半夏想尿尿,可媽媽很忙,她又不好喊別人,於是就一個人悄悄的,想去找廁所。

在走廊的盡頭,她看到鐵絲網裏有一個穿著橙黃色衣服,比她爸還老的,皮膚黑黑的人抱著杯飲料正在喝。

尿太憋了,又找不到別人,她於是鼓起勇氣,上前說:“伯伯你好,請問,廁所在哪兒啊。”

這人正是小憲,他正在等獄警來提人,帶他出去見父母。

但他只有二十歲,為什麽這麽可愛的小朋友會叫他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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